1
关于《与》
·张天布 译
尽管精神分析与佛学之间的对话已有很长的历史了,但系统的考证这两个学科之间的交汇接口却还只是随意散乱的。那些对此对话题感兴趣的精神分析学家们已经趋向于这个边缘地带,此处的功效超出主流精神分析的学术思想之外。近几年,精神分析学家对佛学的兴趣已是日见浓厚。总的来说这种对的兴趣在西方精神分析学术中,以及普遍的文化中同步增加。本书是首次发生在主流精神分析学家与撰写过精神分析与佛学交汇主题的作者之间的一次正式对话。
本书的结构形式:在原创文章之后是针对此文的评论文章,在其后又是接着原创作者对评论的回应。原创文章由对精神分析和佛学都熟悉的作者写成,作者以往都曾在许多方面对这种交汇做过开创性的贡献。评论文章则全是由精神分析理论学家所写,这些人大多数情况下对佛学的主题知之有限,却热衷于参与到对话中来。这个杰出的精神分析思想家小组中的许多人对当代精神分析理论的发展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他们有意于对此项目的参与,是当代精神分析与普遍文化环境正在变迁的真实写照。尽管在精神分析的社区内一直存在着一个喜好佛学的潜在风气,但它并不像本书所能呈现出的,发生在近几年来的对话形式。作者的愿望是这个对话能把对精神分析与佛学交汇的思考提升至一个质变的新水平,并能激发更多的精神分析学界和学界,甚至普通大众对这类话题的兴趣。
全书的目的,是为那些对当代精神分析不甚熟悉的人,提供一些在精神分析中正在发生的那些令人振奋和具有发展前景的体会。
摘选
与佛教高僧
尽管在1950年代至1960年代精神分析思想家诸如埃里希•弗洛姆,卡伦•霍尼等人只刮起过一阵子对佛学的兴趣之风,但这种兴趣延绵至今。目前,对这个主题兴趣的复苏有了一个标志,反映在像马克•爱泼斯坦,杰弗里•拉宾,约翰•苏勒,安东尼•莫里奴,和巴利•马吉德等作家的著作成为畅销。
爱泼斯坦的书像是特别针对非专业的读者与精神分析学界相合奏而打造的。这种兴趣的增加平行推动了佛学在大众文化中的大流行,在此佛教高僧把弗洛伊德给扳倒了。虔诚的精神分析者可能认为此言是冒渎的,但不论你喜欢与否,佛教在此造成的每一个符号都已经驻留在我们的文化之中了,而且它对精神分析思维的影响与日俱增。
我们如何理解精神分析学者对佛学的兴趣逐增的现象呢?精神分析发生在20世纪之初世俗的观念占优势之时。在此期间现代人的世界观和科学理性主义的显著成就使得许多人对上帝的信仰越来越难了。弗洛伊德认识到,宗教的一个最原始的功能就是为人们在面对不可回避的残酷现实及生活中的不光彩时提供一个慰藉。但是他相信宗教是一种不成熟的和迷惑的方式,它企图通过相信一个全能的存在或者超凡的父亲形象来找到内心的安慰,于是弗洛伊德像现在的许多人一样改其信仰于科学了。
今天,在21世纪之初,人们不再以科学为唯一的信仰。上帝之死造成的真空比任何时候更加明确。显而易见,精神分析是与物理和化学不一样的科学,但更适用于世俗状态的精神领域。在某种方式上它的作用是填充了以往由宗教所占据的空虚。但是精神分析未能广泛地关注在更深层的人的生存意义的问题上,比如宗教就会问:在我们面临死亡的时候生活的意义何在?在广阔的宇宙中我们作为个体如何来适应呢?我们如何在生命不可避免的痛苦煎熬与丧失之中找到生活的意义呢?
尽管许多人在我们的文化中体验到了精神的饥渴,但是对某些具有现代世界观的人,如果让其回到过去时代的宗教世界观则是很困难的。就像社会学家飞利浦•莱福曾指出的:过去时代的宗教人士已被心理学人士所取代,而精神分析在此转型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佛教像精神分析一样是个由不同学派、冲突和看似矛盾的信念所形成的杂合体。佛教与精神分析都是一种文化形态,它的源起发展在于表达了固有的文化价值与复杂的内心张力,以及内部的矛盾。两者都是治疗体系,都在随其本源文化的发展而发展,随自我的构成而发展,也随着吸纳了它之后所形成的新文化的发展而进展,并且两者都促进了本源文化发生了变革。今日的精神分析已远不同于弗洛伊德时代的精神分析,美国的精神分析也不同于法国的。佛教的意思在当代北美或欧洲也远不同于Axial时代的印度佛教或中世纪的中国佛教。如果我知道一些这个同化过程体现了当代文化价值、张力及问题的时候,同化了佛教见解的精神分析理论和实践的功用表现也就可得以理解了。
在本章导论中,我考查了精神分析和佛教在最初的文化脉络以及其后来的发展路径。我也考查了精神分析与佛教随时代而奋斗的内在张力,及其在其中折射出的这两种文化形态的张力。在此两种文化形态之中的共同资源就是:极端的不可知论(或无神论)与宗教信仰之间的张力;另一个则是极端的个人主义与公共导向之间的张力。我通过跨文化对比展开了佛教与精神分析的对话,以探索不同的经路为目标,使两种文化形态得以互补。
www.nmgpsy.com内蒙古心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