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前的桃花开了。
我回想起初中校园里的桃花,比它开得红,比它开的大。回想起那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的少年岁月,不知何时已经走开。
青春在珍惜中有着愁绪。
我极喜爱高中的语文老师,我们叫她知知。知知告诉我们一首诗叫《生与死》。里面这样写“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她也告诉过我们上一届,那是她最后一年教他们。我在心里问:火萎了,我们就要走了吗?这个问题一直盘根错节,缠在我心上。
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说的便是这样无端的愁绪吧,本来是没有愁的,只是对未来充满了紧张兮兮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期待而已。现在回想起来,过度的是那么自然,问题也随着时间而解开,正如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我们到最后也终将分离。
我太喜欢知知,知知用宽容与责备对我恩威并用,我只能用保证回答她。有时候,与一个人接近、相知,便能相守,他对你越用心,你对他便越喜欢。化学老师罚我站墙角,我反倒更喜欢他了。班主任离任那几天批不了我的假条,直接告诉门卫说允许我回家。还有知知,她对年级主任这样说:“老师是要与学生站在同一个位置共同战斗的。”我心疼她心疼的紧,可她还是怀疑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没有继续教高三。
她的同事告诉我们:“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并不能完全认可,我们这些同学,为着能够相濡以沫,才有了浪漫,纵然坎坷、也心甘情愿。
纵然最后我们分别了,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青春总免不了落花流水的境遇。
我们那一班人,从邂逅开始,唐突的像一场梦。一下子就聚了这么一群人,既是精英荟萃,又是乌合之众。不过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慢慢是,也必然是,这一家子的一个了。离了就不行的,是家人了。
我们这样平淡的生活着,用爱附丽着,用真心实意去感受,然后用干净的灵魂去哭、去笑。或许在某个时候,自己的目光停在了某个人身上,移不开的,注视她的一颦一笑。或许在那段日子,习惯走在一个人身边,形影不离,朝夕相处。笑嘻嘻的调侃和不正经的互损,死气沉沉的静默和哄堂大笑,拽着手走过的路,争的面红耳赤的题目,始终朗照的那轮月亮,和早已化入土地的雪......那是我们,那是我们的记忆!你相信吗?这一步步一天天走过来的我,竟被这一天天一步步感动了——我们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日子里肆意挥霍着。诗仙道,人生得意需尽欢,好不痛快!
一切又已经结束,飘渺的仍像一场梦。一下子就可以散了这么一群人,酣酒醉茶也留不了筵席不散,更何况我们哪有那酒茶。有些还尚未开始、没沐过东风的心儿,怎么就盛开出一树江南;有些却要从此结束,陌路而行。相见时难别亦难,有时无花空折枝。当挫折阻挡前路时,眼眶的堤坝溃败不堪,泪水肆意倾斜,年轻的我们都会清晰的感觉到,我在,我在这里。同时又鲜明地忧虑着:以后我不在此时此地了,我会在哪里呢?
时间给我答案。我站在长安大学的春天里,长安花是看不尽的。
一切又重新开始,就像年年春日归来,美的像一场梦。我眼中的场景不断更迭,然而回头就又停在那一幕——人生只如初见,青春只能缅怀。只要我们相遇,就是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