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三人关系的
婴儿在沮丧的心智状态中会感到有人拿走了好的客体,通常而言,这个剥夺了乳房的“父亲-客体”(Father-object)的客体介入到了婴儿和乳房之间。除此之外,这个“父亲形象”借由他与母亲的关系夺走了“母亲-小孩”合一及完整性的幻象。当婴儿学会处理这种三人关系时,会产生嫉妒和竞争,将母亲夺走的父亲(或另一个人,像是兄弟等),会成为婴儿自己某些毁灭性和损伤感的贮藏所。此外,在另一个幻想中的父亲,是婴儿复元和创造冲动的表征,帮助婴儿管理自己毁灭性的冲动。藉由一个有爱且能照顾母亲的父亲,婴儿可以产生一组强而有力的新幻想,当孩子与母亲分开,长大且离家之时,对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佛洛伊德认为女孩子起初都希望父亲给她一个阴茎,如此她就可以成为一个男人。伊丽莎白·史匹洛斯(Elizabeth Spillius)(1988)说,佛洛伊德的病人当中有许多是患有我们今天所谓的“转化症症状”的年轻:根据目前的认知,这种女性往往都是将阴茎理想化且希望自己也拥有,并会抹黑母亲,而视男性是爱的客体。佛洛伊德的理论适用于这些女性(是指将感受转变成生理症候,例如:以胃痛取代引起的思想,或手部的瘫痪取代承认写支票的焦虑)。
然而克莱恩的观点更为广泛,她确定女孩是要把父亲当成爱的客体,而不是成为她的所有物。她认为在良好的情况下,衍生自与乳房关系(把乳房当作是欲望和情爱的客体)的爱的幻想,是对父亲及母亲爱的幻想基础。其他人例如兄弟、姊妹、奶妈、祖父母,也一样会成为婴儿体验爱与安慰的来源。
从婴儿早期便能观察到他会爱母亲以外的人,克莱恩认为这种爱可以从几种方式发生,对乳房的爱以及体验自乳房的爱会“流溢”,进一步去爱整个世界以及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婴儿会以爱和感激对待母亲的伴侣和他人(只要他觉得这个人是支持她、爱她的)。这些人被视为是盟友,一起担负重建她及修复幻想中她所受的损伤。在良好的情况下,婴儿希望这些人修复被婴儿耗尽且筋疲力尽(不只在幻想中,在现实中多少也是如此)的母亲。这种爱或许含有嫉羡或感激,端视婴儿对生命大致上的感觉,以及他对自己无能力独自修复母亲的感觉而定。
对父亲和兄弟的爱也会以几种不同的方式发生。一旦与母亲的关系受到挫折或感到不满足,婴儿会转向父亲,把父亲当成对母亲的攻击的一部分。当婴儿与母亲之间逐渐分离时,便会发生此种情况。当母亲回到工作岗位而离开婴儿,或使婴儿断奶,或又有了另一个婴儿时,如果先前已与母亲/乳房建立良好的关系,则婴儿对母亲的愤怒以及舍母亲而转就父亲的情形(在小女孩身上这种情形尤其明显),便会由对父母亲两人的爱所支撑。
如果这份爱较不稳固,且孩子是为了逃避与母亲之间一个真正具毁灭性的关系而转向父亲,那么最终与父亲的关系中也会出现这样的恨。孩子可能后来会拒绝父亲,再转向母亲,将母亲理想化以否认隐藏的恨。切断的坏关系会持续影响,且可能出现在别处。
如果婴儿因为嫉羡母亲超优的能力,而对母亲产生暴怒,他也可能转向父亲,且可能更精确地爱这个父亲,因为父亲没有乳房,无法像母亲一样将婴儿放在他“里面”,因此不会产生这样的嫉羡,有可能像婴儿一样,他也被感觉是受母亲剥夺的。这种爱的代价就是,婴儿认知他自己也缺少真正的能力。
父亲也被感觉是婴儿和母亲之间的介入物,是会将他们分开的,并且摧毁了与内在及外在母亲/乳房融合的幻想。这可能就是挫折与愤怒的来源,但最终还是有助于建立婴儿与母亲的分离感和空间,使他们不至于过分接近、过分混淆而捆绑住对方。
就像母亲一样,父亲也为孩子及性伴侣提供榜样,孩子将父亲放入幻想中,然后认同他们,或者因为害怕像父亲一样,所以创造出一个和他相反的形象。举例来说,一个父亲可以藉由自己的行为向孩子保证,坚定、权威和爱是可以同时并存的。同样地,他的行为也可以让孩子相信权威就是残酷,爱就是拒绝和牺牲。如果孩子没有父母良好的榜样,便很难建立自己的形象。若没有好的父亲,孩子会建立一个幻想出的理想化父亲,通常会依据父亲离去的当时所留给他的印象,对于这个放弃家庭的父亲,孩子的愤怒会使幻想中负面的父亲十分可怕。同样的,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像父母亲的人,可能会是虚伪和表面的人,因为他们害怕背叛自己而无法有自发性的行为。认同幻想的内在父亲可能无法避免,但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被否认,因此,可能会觉得的某些部分被切离了。
就如前面说过的,父亲常常是儿童毁坏性幻想的焦点,可能将有攻击性的幻想父亲,想成是一个“床底下的窃贼”、闯入偷窃的小偷或是一个可怕的强暴犯。这些幻想形成的原因,部分是因为孩子真正的经验,部分是因为孩子对自己想闯入母亲身体内取走婴儿,使她永远受苦的欲望而产生的恐惧(下一章将要描述的特洛黛〔Trude〕,在她的游戏中表现出此种幻想)。对于母亲最初体验到的或幻想出来的毁坏性,可能会因想“保护”与母亲的关系,而将之归诸于父亲。代价是理想化和削弱母子关系。
如果现实中父亲是暴力的,儿童在幻想中会认定这是他们自己的秘密暴力感觉的一种表达。这会使得他们很难承认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很难有效地抵抗,有许多原因让儿童认为自己应对父母亲的行为负责,这是其中之一。他们相信自己的攻击是深受眼见父母亲行为的影响。这样的影响可能深深地鼓励儿童分裂对自我的感知,他们除了否认之外,极难控制自己的攻击行为,他们可能因此变得很像父母亲,容易有突发的暴力,无法用现实感来控制。他们可能会对其他成人或儿童施行暴力,试图藉此再度保证他们施暴以及造成损伤的能力。
克莱恩认为,父亲对儿童来说,比一般人所认为的还重要得多,缺少父亲会对儿童的幻想世界造成很大的影响,不论是在或上。倘若父亲的离去,会加深孩子对自己及对自己的毁灭性的可怕幻想。与父亲的关系,以及与父亲所代表的自我的各方面关系,会持续影响孩子的世界观。但如果父亲在身边,这些幻想便不会不受约束地自由发展。不论于什么年龄失去父母,这些儿童从那时候起都会有保留幻想的明显迹象。
举例来说,他们对父亲的观点可能永远不会成长,并超越父亲离去时(不论什么原因)所保有的观点。这些观点通常都是十分不真实的,而且常常(并非一定)会阻止孩子后来与伴侣建立满意的关系。
在克莱恩看来,儿童最初是以幻想来了解父亲,而这些幻想起源于与母亲的关系,包括深度的爱的幻想,在幻想中父亲是个盟友,可协助孩子修复惟恐自己已经造成的损伤,且父亲支持孩子自身的攻击性。真正的父亲的行为在帮助孩子对男人及自己的幻想,以及与母亲关系的幻想上,也是非常重要的。父亲承担、代表及控制孩子的攻击,而不被这攻击所取代的能力是很重要的:他处于孩子及母亲之间,并且将好东西给双方的能力,以及他自己的个性给孩子的榜样,他对孩子的世界所做的贡献,都会深深影响孩子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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