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一个真正协助到别人的人,帮助别人也帮助自己尽可能地去过一个充实丰富的人生。
《心灵成长》:约翰,谈一谈你的童年吧?
约翰:我有一个特别悲伤的童年。我的家庭里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在我的父亲去世之前,我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这一切。
八岁那年,我得知我的父亲生病了。但我对我父亲的最后一幕记忆是一些人把他用毯子包了起来,放入救护车里。车开走了,我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他消失了,大家说他得了癌症。父亲死了之后,我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把悲伤全部压了下去,压到很深的地方去了。
父亲死后,整个家族气氛变得怪怪的,像被毁灭过一样。大家都忌讳谈父亲死亡这件事情,但是更可怕的事情是,我与哥哥的关系变得特别的糟糕,我和我的哥哥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感到安全过,他经常打我,攻击我。我感到害怕,不想靠近我的哥哥,也格外地孤独。但我把这些伤害都哽在心里面。
《心灵成长》:这些童年伤害,后来你在心理剧中都探索过吗?
约翰:当然。所有的问题都探索过了。我的家庭,我的父亲,我的关系……
很多年后,在心理剧中,我让一个代表着我父亲的角色(辅角)背对着我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看着父亲的背影,想喊他爸爸,但是还没等喊出口,我的就全部出来了。(约翰深深地呼吸着)
那是巨大的悲伤,我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情绪。在悲伤的后面是一个很深的愤怒,还有恐惧……
当我与自己的悲伤有一个连结之后,我与我的父亲在心灵上也有了一次相遇,我发现我对他的爱与尊重。还有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和他曾经居住的地方非常的相似——一个僻静的小村落。我想,在我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我在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他。
《心灵成长》:在你成为一位心理剧家之前,你在做什么呢?
约翰:20到27岁之前我从事特殊教育行业,专门教残疾智障儿童的艺术课程。我用纸啊,布啊,木头这些材料来教残障儿童手工、绘画、剪贴。
我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最大的两个收获就是:
第一, 人类的心灵真是奇特而神秘呀。
第二, 艺术可以残缺扭曲的身心。
我在做残障儿童教育的这个时期,正好是澳大利亚的人类潜能开发运动的萌芽期。那个时候的澳大利亚就像现在的中国,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学课程、治疗团体和工作坊。那时候的澳大利亚是个嬉皮士和性解放的年代,我还留了很长的辫子呢。(笑)
《心灵成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心理剧的呢?
约翰:从一封信开始。由一天我在我得信箱里面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你可能对心理剧感兴趣。有一个心理剧课程,来上课吧。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心理剧。
但是我想有可能会对我的残障儿童教育有帮助,于是我就去了。那是一个为期七天七夜的心理剧工作坊,这七天七夜的经验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第一个夜晚,我被选中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所以当我扮演这个角色时,我很害怕但带着勇气。我专注地去扮演,一直深入到角色之中,然后我发现了自己的恐惧。而那个时候的我在生活中却是一个非常阳光,非常强的一个人,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有恐惧的。当我与自己的恐惧有连结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内在也开始有了变化,我变得更愿意去冒险了。
《心灵成长》:那么到底是谁引领你上路的呢?你最热爱的老师又是谁呢?
约翰:自从在澳大利亚接触到心理剧之后,我就去了美国的Oregon大学学习,但是当时并没有计划去学心理剧。
约翰·代弗林专访
我刚刚到美国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说着一口奇怪的澳大利亚英文。后来我认识了我的心理剧老师里昂(Leon
Fine),他是心理剧创始人莫雷诺的学生,是由莫雷诺本人亲手训练出来的第一代心理剧家。
我的老师肚子很大,前额很光亮,带眼镜,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也很深。我好像是他所喜欢的一个儿子,因为我从小失去了父亲,所以我对他的感情里面有着对父亲的投射。
John Devling约翰·代弗林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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