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次关于的愤怒以及咨询师的的演讲(1972)
朱一峰 译
《The Chicago Institute Lectures》
科胡特:嗯,今天谈什么呢?你们提到反移情。虽然我对此没有准备,但我们还是可以来谈谈的。
候选人:我想你能多谈谈反移情,尤其是和患者相关的,他们的愤怒和可能会导致的反移情问题。
科胡特:嗯, 你知道,反移情问题一般来说讨论起来是非常困难,因为这因人而异。一部分人会对某一类问题敏感,而另一部分人敏感于另一类问题,所以我觉得,在一个分析师的一生中,其对此的认识以及所发生的,都是变化的。你对某位来访者的攻击敏感,你意识到你被他影响了。然后你逐渐或多或少地控制了你的即刻感受。但也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对来访者的负面感受不敏感。我认为这比反移情反应更糟糕,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比反向反应更糟糕,从普遍意义上来说。
在作为一个分析师对自己的长时间观察中,我自己已经感觉到,患者对分析师的分析并不是微不足道的。当然,这可能是被患者用来作为防御,而且也确实经常是这样。但当患者能对自己的心灵有越来越多的了解掌握的时候,我想他们对分析师的反应和评论有时候是具有分析洞察力的,分析师应该能够看到这个并从中学习。毫无疑问我已经从我和来访者相处过程的体验中学到了很多。认识到,我对一些材料不理解,甚至当我试图设身处地去感受来访者时,即使有时候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会有一些迹象在告诉你不知为什么总有些东西在你心里干扰着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并不觉得严重盲点是我的主要困难。我的主要困难无疑是和患者相关的我自己的自恋脆弱点。而且,从与很多我的被者、与我交流过个案的非常有经验的同事以及学生等的经验看,我相信这种个人的自恋脆弱点会显著干扰分析过程。我指的是当患者激怒你的时候。当然,患者会以各种方式激怒你。无疑,正性移情,在客体力比多以及自恋方向,提供了一些愉悦的张力,为分析师和患者设置了一个基本的满意水平。对于被赞美或享受被深层接纳,无需做什么。就像有人对你和你所说的话感兴趣,就像被赏识。确实,在移情和合理的尊重与信任之间如何区分也许是困难的,但我并不认为对于更有更多经验的人来说,对此会是巨大的困难。
现在,我们来谈谈关于生气的来访者——但是当然,有很多不同类型的生气来访者。所以,我依然只能谈谈我自己的和我督导过的。一般来说,如果你能明白正在发生什么,那就会容易一些。如果你不明白,那就会多一点困难。所谓明白,我的意思是指深层地明白,并不仅是智力上的领悟,而是一种智慧,我之前提到过的作为一种自恋的转化,在其中一个人能认识到所发生的正是如预期那样在患者治疗中必然发生的部分。我想如果一个人能明白,那这就不是个人的伤害,也就不再是个人的攻击。例如,让我们来谈谈一些患者,会在治疗开始的时候就攻击分析,仅仅是因为这(治疗)对他们来说是个自恋伤害。他们的阻抗不是因为他们病理的特殊性,虽然这某种程度是和他们的病理相关的,但这更多是来自不得不放弃控制、不在掌控中、让其他人凌驾于他们、让其他人知道的比他们自己还多。无疑,这往往意味着有早期的人物是专制的,或让他们这样,或让他们有了这样的感觉,等等。总的来说,这个阻抗无需任何处理。我相信这会在每堂技术课上的都会被第一个提起的:这种非特异性的阻抗会在每个人身上出现,以及分析师如何来处理它们。当下,如何处理不是最重要的主题。最重要的主题是你不把它个人化。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而且你不将它个人化。然后你就能帮助上来访者了。
现在,患者并没有立即响应你的洞识和你的解释。首先,很多患者只是不想要被迎合。我认为在这里认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心理经济学原则是极度重要的。事情不要总是被解释得太快。患者首先必须被听完;愤怒必须被允许一定程度的表达,因为如果试图向患者表达这只是例行反应,也就是:好,我们现在再来了一次。这只是又一位患者开始了所有患者会开始的方式;患者感觉就好像被当做一个数字对待,这会增加他的愤怒。换句话说,你不必成为奥运会选手;你不必摆架子。对于每个特定来访者,真正的神入方式是设身处地的去思考来访者。重要的是你能给自己一些时间。当患者开始痛骂分析、抱怨他必须躺在沙发上时,不要立即说:“好,这是所有患者会做的。这是正常、可预期的自恋受伤;这是你开始倾听的背景。”这应该只是你为了理解患者的感受而开始思考的背景。只有当你真的得到患者的数字——当你能对他的非特异性反应真正说些什么的时候,当你能说:“你对此这样的感受”,你不要把你知道的就直接说出来,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你将在那里,而患者将开始听和感受到他被关注。
这是些微妙的事情,所以一个人无法以一般方式轻易地谈论它们。一个人也无法做得相当好,因为,我认为,这是在任何分析中必要的初始步骤之一:患者会拒绝你的一些干预。当他第一次开始对退行性移到害怕时,他会将自己隔离起来,当他第一次害怕自体被抹去,害怕界限模糊,害怕深层的愿望会浮现;所以为了对抗这些害怕,他至少能在开始时维护拒绝这些东西的能力。因此我不会立刻把这些解释给他。你知道,你必须有耐心听完他的话,给予充分的时间。然后,当你最终进行介入时,不要如此错误地告诉来访者:“现在,我已经听了这个好几周或好几个月了,该是我告诉你……的时候了”。我不是说有人会这样粗鲁地说,但也许会有类似,这会让患者会感到他只是个数字,而你知道所有一切,现在他被允许生气,现在他被允许愤怒。他不应该有这种感受。所以我说,如果你尊重这另一个人类,问题就会解决。但是,甚至尊重这另一个人类也可能会是虚假的,像一桩买卖。这是可以学习的。但这不能真正被教授,我不认为这能非常顺畅地进行。我认为一个“顺畅的”分析是一个神话,因为顺畅会掩盖完整的生活的样子,以及完整的分析的样子。所以我说,患者会在最初会以这种方式生气,我认为这种生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不难处理的。
所以,会有生气的来访者。
但我们现在来谈谈移情的特殊性。
再次说,在一个分析家的长期职业生涯中,要获得一个对于什么时候患者是真的对你生气与什么时候他是在重复过去的准确平衡,要发现正确的词语和水平以及恰当地回应,是不容易的。一个人要从表面开始的旧有规则是相当正确的。当患者生气地攻击你或分析过程时,从患者第一次攻击你的水平开始思考是不会错的。当人们生气时会说了什么?我想,较有可能,他们会来发现你的某些弱点。如果他们自己是脆弱的,他们要来暴露自己,来在分析过程中向你展现他们自己的缺点,无疑他们想要以牙还牙,以毒攻毒。
再次声明,是难以教授如何找到正确的回应水平的,在每个个案中都是不同的。我并不认为你应该对其有太多的期待。当患者攻击你、揭露你的缺点的时候,我相信太轻易承认患者确实发现了你的缺点的做法并不是好的。当你这样做时,你其实就像在做类似之前谈的的事情。也就是“这里我们再次发生了,所以我的患者都向我指出了这点;这对我来说并不新鲜”。通过这样做,通过太轻易地承认你的缺陷,你本质上是在维护你的刀枪不入和优越性。听上去是好的,但是是不好的。这样做并不会让患者满意——也许是因为他对你还没有折磨够,他有足够的理由想要这样做。因此,我觉得需要做一个更难的事情——我觉得也是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一会而不对此说什么,或者不要说太多。你知道,不去回应说他是对的或者他是错的。也就是说,你不应该这样反应说:“的确,你发现了一个我的非常明显的缺点”,或者“你所说的是和你父亲相关”,或者“这里有一些是当下的,也有一些是过去的”——虽然事实可能是这样。不要那样, 你要做的只是等一会。我想这做起来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但总体上来看,这会让更有机会找到你的方向。
我所说的等一会并不只是几分钟或一次会谈,而是可能一周或几次会谈。在几次会谈后,你可以说“好吧,我想显然你之前对我的好的和温暖的感受最近变化了;但我们还不知道这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当患者开始对非结构化的谈话方式并能被允许对我愤怒而感到太时,我会这样做。你必须找到合适的语调去说:“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正在发生”——至少这是我对患者说的第一句话。但当我最终和来访者讨论它时,我一般倾向于不对自己的缺陷做任何自白,以及说他正在打击我的某个痛处,但我会说:“你知道,你可能确实看到我的某些东西,但事实是我总是同一个人,而之前曾经你并不觉得我是这样的。现在这里一定有某些事情正在发生。而且我也确信其中有些是来自过去。”也就是说,你开始从全方面来呈现它,不否认它刺痛了你,没有其他诸如此类的否认,而是以一个恰当的方式反应。
我想可以有很多恰当的不同反应方式。我刚才给的是我的方式,但还有很多其他方式。这并没有任何不同。这就如有人问我是否我应该为失约的会谈而指责患者。我说,任何你做的都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这不取决于你所做的,而是取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恰当的反应,你必须对将要发生保持某种程度的和平相处。当然,会有些内在的扰动可能比其他更难以管理,当患者发现它们时。在你自己的中会存在某些你能与其和平相处的缺点,你知道你此生无法改变它们了;你只有等待来世了。所以,就这样吧。但一个人也可能有其他更敏感的主题,然后只能咬紧牙关,努力与其和好相处。
从这角度来看,我们就像我们的患者。为什么我们会不同?你知道,批评确实令人感到受伤,被指出的自恋缺点也让我们感到痛苦。然后我们可能会变得愤怒,会想要隐藏我们的愤怒,让患者隐隐感受到。无论何时当我发现我自己完全确信我是对的,但我获得理直气壮的感受,而患者也确信他或她是对的——此时我就告诉自己等一下。所以我停下了,等一段时间,不再做任何事;我只是听和让来访者说。然后这其中某些事就渐渐消失了。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并不总是必须对每件事得出结论。在其他时候你认识的,虽然你所说的内容是对的,但想要坚持你的正确在那个时候是错的,因为患者已经通过反对你所说的来激怒了你。也就是说,你顽固地想要渗透你的伟大洞识。如此而已。
人们激怒你的各种方式是与他的特点相关的,所以我们必须对此研究和了解。对此很少有人能真正帮得上你。
我认为,在长程督导中,任何直接处理你督导的患者病理的方式都容易导致督导的僵局。如果你开始分析,如果你开始猜测被督导者的内容,你会立即加重移情,混合了督导情境。因此,总体上我认为这是不好的。这段时间,我有一个在我这里做督导的人,他有一个特定的困难。他正在分析一位患者,这位患者已经对分析师发展出理想化的父亲移情。这个分析师自己有一个不允许其理想化、很少关注他的父亲。患者有一段早期,在记忆中他和他父亲会外出,然后儿子会走丢,这成为父亲对他的小男孩缺乏兴趣的象征。顺便说一下,这样的记忆经常在分析自恋人格中出现:患者汇报童年时和这个或那个家长出去然后他们走丢了。现在,孩子确实走丢了。我想没有一个孩子在其童年从没走丢过,在百货公司或城市的一些其他地方,但如果来到了分析中的关键点,是会有一些信息与特定记忆相连。这里就是我经常试图指出的:起源学和病因学观点的区别。起源学上来看,这是重要的,但一个特定的在一个特定的时刻走丢的事实并不是他疾病的病因,从起源学来看,它是非常中心的记忆。它代表了更个人化的感受:我没有被关注,我被允许走丢。
再回到这个患者:这个人在寻找一个理想化的人物,但由于没找到,他开始尝试一些危险的夸大。他梦到自己在人塔的顶端,但人塔开始摇晃,他有摔下去的危险。他还梦到高层建筑,正在建造中,然后在风中摇晃。也就是说,他自己的夸大对他来说变得非常危险,事实上在他童年时已经如此。他是较早就加入了非常危险的体能特技。现在他想要分析师成为一个父亲:关注他、敬佩他、不疏远,也是一个硬汉。但分析师不是。他是一个说话温和、非常漂亮(nice)、非常敏锐的人,但不是患者希望寻找的硬汉,在失望中,患者也要让分析师受伤,冷酷地。作为攻击的后果,分析师被迫对患者的脆弱和展现的伟大进行解释,分析师将其说成是患者为了防御深层的自卑感——种种此类,这只会激怒患者,不会有什么收获。
现在清楚了,分析师以这种方式解释是因为他感到被攻击了。现在你不可能从他所说的中认识到什么。他用最和蔼和通情达理的方式进行解释,他所说的也并不是不切题或无意义。但,在那个特定时刻,它是在微妙地起着破坏作用,因为这只是在说“你攻击我和说我是个软弱的人,但你难道没看见你也是个软弱的人吗?你说我不像个男人,但你也不像个男人。你说展示的一切只是为了防御你的无力感,你的所有女朋友和所有特技能力(这些方面都是分析师不如患者的)都不过是防御。”但这个患者真正想要的是一个更像运动员、更像吸引的男人的分析师。然后他就可以来拜访一下、敬佩地看着“父亲”,就像一对酷似的父子。但分析师也不要说:“是的,你是对的,我是一个有点柔弱的人”,或其他类似的话。不会有什么效果。分析师有权利为自己骄傲;他是个帅气(fine)的人。你知道,人们不必千篇一律。这个分析师,这个学生,没有理由不为自己骄傲。他无需对患者说:“你的攻击是对的。”与他的试图压住患者相反,他需要说的是:“你对我感到失望,因为之前你的愿望都被关注了,我没有辜负你想要的伟大父亲的形象。所以你最终找到一个能关注你的人,而你父亲没做到过,但现在你发现我达不到你认为父亲应有的形象了。”当然,分析师也可以说主题不是他是否是一位伟大的运动员和一位非常讨女孩喜欢的男人,而是患者必须认识到他内心的愿望。这是真正的主题,也会再次到来,但不要说得太快。如果太快提出,就是有一个回避,就像说:“NIKE,我依然比你厉害,我知道很多你的事,知道什么让你痛苦。”不,你不要那样做;你每次只要走一步。
这是个微妙和难以掌握的东西。曾说每个新的领悟都要有以一个来访者为代价(every new insight cost him a patient),这是非常昂贵的。但我们在这方面已经超越了弗洛伊德。每个新的领悟不需要以一位来访者为代价,但也需要花费我们好几个小时的分析工作。我们知道我们不会总能避免,所以在分析师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是不断学习。从不会停止。我每天都在学习。我犯错,然后我有新的理由来疑惑和担忧,以及思考它们,然后我获得领悟。这种对自己的开放性是最重要的。然而同时,你不要让来访者觉得你是不坚定的。你知道,一个人可以对自己非常坚定和感到安全,但依然允许自己这种开放地检查自己的行为等等。例如,我已经学习到,当我犯错时我不需要感到内疚。这是学习的一部分。我真的认为,通过经验一个人会最终学习到不如此内疚。这不是深入进行分析的问题。这只是个经验,你说让它见鬼去吧,人类会犯错,我犯我自己的错。
偶尔我会不应该地猛烈抨击来访者,然后要去对来访者做一个大忏悔是非常尴尬的。我必须忍受我自己。我必须学习宽恕我自己。我并不认为患者需要宽恕我。我能做的对来访者有益的事情是改变我的行为,然后我尝试去做;但不是祈求宽恕,去说“是的,你是对的”——我不说任何类似的话。我想这会让来访者不安。这对于来访者的利益来说是不必要的。也会有患者的父亲从不愿意承认错误,然后你说:“好,如果这是患者的需要——当然,没问题。是的,我是错了。”但如果没有特殊的迹象你就脱离自己的方式,去向患者招供——我想这是相当没必要的。我有时候依然会这样做,但我确信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是在犯一个错误。通常我这样做是在受刺激的时候,由于非常内疚。后来我会为此后悔。但然后在某个点我停止了内疚感,我对自己说“现在停下来”。内疚必然要在哪里有一个了结。我犯了错,然后由于这个错误我犯了另一个错。你必须停下来然后做个深呼吸,然后从头再来。我想这些小事情是在处理一位愤怒的患者时更重要的,比很多高级理论层面的事更重要。
现在,我知道会有一些督导者会让被督导者为他们的错误感到内疚。我经常发现这个方法没有多大帮助。首先,你们知道,这是些患者会有的陈旧偏见:只有疼痛才会起作用,只有苦药才会有效。我听说有一种新的漱口水在做广告。他们有意说它非常苦,推测可能是只有苦的才是有效的。也许一些人也是类似的思维,但他们在对待其他人时。一些分析师推崇这个想法:只有当你真的打败患者和被督导者身上的困难,你才是真正有效的。照我看来,你们无需如此也依然可以有效。往往是一些人有一颗善良的心,但同时也有一些恶的倾向;他们的患者最终也好了。你作为一个督导者会学到很多。我并不认为恶是必须的;而是尽管有恶存在,但事情依然可以解决。但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患者在生气什么?我将在一个最表面的互动水平、在一个超出移情的水平来谈一下,因为我们可以后面再继续。在最表面的水平,我想,他们的生气是因为他们的自恋受到了伤害。他们是脆弱的因为他们在暴露自己。一旦你真心明白,然后每件事都将非常容易了。尤其是你能等待。
我们转到一些其他我经常会遇到的方面,也许是因为我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我的人格,我不知道。我们总是认为患者身上的广泛自恋脆弱来自于早年自恋领域中的剥夺。我指的是一个古老客体的剥夺:他不关注孩子、不被孩子的存在而搅动、不对那现实部分有情感共鸣、深情地享受孩子,包括他的攻击。我总是很高兴我第一次描述相反的方面,这来自于Trollope的《Barchester Towers》,在里面一位母亲享受着小家伙拽其头发的力量,甚至会有些痛。有时候当患者攻击你时,你真诚地感到,“我的神啊,看看他,看看他能做的!”你知道,你感到真正的快乐。这里这个人曾经非常压抑,有时候除了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什么也做不了,而现在天哪……你可以对患者这样说而不带任何傲慢,因为这通常是在分析中的非常后期,在此你准备好说些诸如此类的话。在这治疗后期这不是个错误,当基本的主题以及谈了很多年。所以即使你犯了个错误,患者也会原谅你。
但我现在真正的目的是知道一个更深的真理。我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的就是我们必须在真正的深层去立即一个老旧的技术原则的意义:一个人要从表面开始。如果它只是个空的原则,那就把它扔到废纸桶里。你们知道,当你们说从表面开始,它真正的意思是反复不断地,在每个小时里,你必须与患者建立一个神入的接近,除非你已经建立,你最好的领悟都是没用的。现在,明显,在一个持续的移情中,你无需花很多时间就会知道你在哪里。偶时候你看一下患者你就知道。但你依然必须小心。一个人的第一感觉未必是可信的。当你看见他坐在那里,不管是衣衫褴褛或衣着绚丽,线索是第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是否是真诚的呢?
You know without knowing that you are in tune.昨天你也在这里,今天你也在这里。但真正的主题是无论你要和患者交流什么都要从今天开始,从当下,在你深入之前。而且,——我在说一些非常特殊的情况——对于患者的一些认识:他们早年被剥夺、他们被不地对待,将是一个人能作出的最综合性(broadest)的声明,是对这个人最意义深远的声明,如果一个人详细阐述缺乏共情的意义。
你必须认识到你的理解会让患者觉得这是假的。一生期待的现实和你恰当回应的能力的对比会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患者会觉得这不是事实。或者,这是勉强或有意作出的,所以这不算。这不是来自内心深处。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是虚假的,或者这让患者感到脆弱,因为一旦他再次相信,你的任何变化会让感到混乱。也就是说,尽管你尽你所能去做了——你尽你最真诚地去做了——在此刻对于自恋患者他们也会全然拒绝。我告诉你这是件令人难受的事情。难受是因为你并不虚假。你确实做得最好了。这不是因为你没有神入,因为你已经神入了。然而,你必须允许患者拒绝你递过去的食物。你会疑惑,现在我能做什么?没什么事可做,你也必须理解。不断理解。所以你沉默。你等待。
我希望我能给你一个关于如何分析的食谱,但没有这样的食谱。如果有,那会是自相矛盾的。这是关键点,你们知道。一旦你有了一本完美的食谱,你知道你必须从新再来,因为患者会知道你只是在用一本完美的食谱。你必须另写一本。所以你又回到了你开始的地方。没有这样的东西。但幸运的是,可以从经验中学习,学会获得更多经验,学会当你被攻击和拒绝时不那么受伤。所以太快接纳患者的攻击并不是好的,因为,你必然是太共情、太快。你只是要等一会。你想,我有一点虚假吗?好吧,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些虚假。你可以严肃地和患者讨论这个。毕竟,好意是有价值的,你完全有权告诉患者你的好意不该被打折。你说“我在努力理解你。这是我所能做的。”不要太防御自己。只是听。要点是如果你不变得非常防御,如果并没有太激怒你以至于你暗地里伤害患者,这会过去的。这就是反移情真正关键所在。我发现这些事情比反移情中的局限性、盲点更非常非常危险。
我总是避免吹嘘,但可以说我督导的案例中几乎没有一例脱落。你知道,这必定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有一个被督导者,他已经被协会开除了,再此之前他的个案我连续督导了5年,因为他自己深层的情感困难,这个学生很难恰当地回应他的患者。在每次督导中,我会告诉他做什么,他会在下次咨询时去做。但他总是落后于患者一周,就这样5年。患者最后退出了,这是个未完成的分析。
还有另一个例子,患者作出了一些付诸行动的行为,然后被督导的治疗师也是。这是非常特殊的原因,我猜测他必定是由于自己的分析的结束而作出的一些付诸行动的行为。我把这个说给他听,确实如此。但我没有那种方式说。我说“你是怎样结束分析的?有什么相似的发生在你身上吗?”但在我说这些的时候,他已经作出了无法挽回的安排,导致了分析的结束。结案已经无法取消。但依然还有几周的分析,这几周被非常恰当的利用,然后患者离开了。但2年后他有能力回来了,他继续了分析。所以并不认为他是一个脱落的来访者。还有一个患者——我希望我没有篡改我的记忆——他的分析被一个非常严重的性移情打断了,在其中有些付诸行动的行为发生,我最终有些同情这个学生,不再帮他那么多了。我们一致同意让患者走了。对这个学生的专业生涯来说,这种程度的张力、干扰和扭曲过强了。对这个学生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但我认为这明显是个失败。
然而我想说我在督导上的成功要高于我自己的临床。这并不多么神奇。有两方面的原因让这情况更容易处理。也就是说,一边是一个人被暴露于庞大的苦难,而另一边是一个人有一个督导或者顾问可分摊,这可以让一个人去忍受不容易忍受的事情。另一方面,患者的攻击的直接影响经过筛选,变成了故事的形式,让顾问或督导可以更客观,一个更保留的态度,更敏锐,比他面对自己的患者时。在与严重扭曲的、攻击分析师的自恋的自恋患者工作时尤其如此。所以,你们看到,我今天在和你们谈一些哲理,一些真正的经验分享。
有另外一种情况,像一个著名的匈牙利人故事。有一个老匈牙利人四处游走说:“我们匈牙利人没有缺陷,没有过错。”奥地利人说“没有缺陷?什么都没有?算了吧,你肯定有一些。”匈牙利人说:“好吧,我们能轻松赚钱。”而你们,当然,也会有他们那为轻松赚钱而骄傲的感受。所以,我谈论的一些关于我的缺陷就像匈牙利人的轻松赚钱。我还有一个脱落的个案,但这是在初始访谈和第一次督导之间脱落的。如果这个学生给患者打电话或者取消其所作的,这可能会重新修复,但他对这个来访者的反应太消极,也幸好他找到了另一位来访者。无论如何,我相当确信我为什么能够长期是一位胜任的督导者,即使在我构成自己的理论之前,因为我自己的对自恋表层、这些自恋互动的非常敏感。早在在我知道其意义之前,我就能够在督导中来帮助人们留住他们的患者,这强于我自己的分析。这就是我能说的。我不是在自吹自擂,我想这里面意味着某些东西,基于我的整个临床实践。
我已经在我的书《自体的分析》中写了这部分。可以读关于反移情的章节。在那 章展示了很多艰苦。但,再次说,你们知道,关于某些事情如何改变是有趣的。我无法告诉你当我抓住某些东西的时候的自豪感受,一旦我看到他,我认为是普遍存在的。我非常自豪因为我之前从没见过它,我确信之前没有其他人见过它。它是非常简单的,不值得拿的诺贝尔奖——它是非常清晰和简单的东西:当人们被理想化时会变得不舒服,他们会拒绝患者的理想化移情。我知道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例如,我就是这样脱落过一个患者,一个很糟糕的案子,为此我无法原谅过我自己,虽然我可能与自己这部分和平相处。嗯,也许我能,也许我不能。你们知道,真的是非常懊悔。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这并不是很久之前。我想差不多是十年前。对你们来说这也许蛮长了,但在我的临床中这不算长。但无论如何,当我明白这个的时候我非常自豪。这是个真正的发现,终于我认识了它,我的上帝!我不是在我自己的临床中发现它的,而是在督导中。当患者开始把治疗师梦作理想化的牧师时,我的被督导者感到难为情,患者也感到难为情。我也明白为什么分析师没有领悟这个。我不想谈细节;我想你们能明白。
无论如何,在一段时间里,每次这类情况到来然后我处理它,我依然会乐在其中。现在则看起来完全毫无意义,变得理所当然了。我不再玩味它。我让理想化移情自然发展,我不再感到尴尬。你们知道,这是个临时的事情:一件某天中非常重大的事情变得天天发生了。我可以想你具体展示,因为我记得那个时刻。但,你们知道,在一个分析家的生涯中,昨天的痛苦在明天会成为每天都会发生的不算什么。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像——不知道是否你们有这体验——我经常用这个类比。当你们生活在一个外国并且学习了几天语言后,你会经常听到相同的单词。这些是你刚开始熟悉的单词,但它们还没完全属于你。你听到它们。你看报纸,然后你在标题里看到它们。两个人从你身边走过,他们恰好用到了那个你学过的短语。总是这样。然后它是你的了,你知道它但你不在听到它。然后你听到其他的单词。By the way, I think to myself-and you should write this up sometime; I don't think I will.我想道德也是如此。道德和道德准则恰恰代表了这种转变:这代表了还没完全处理,但已经掌握并在需要时能够处理。而一旦它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它就不再是道德;它就是理所当然。你无需从道德角度来考虑不把手放入火中。这已经是你的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过渡期——我并不是指单个人的转变,而是指人类的历史发展中——人类听到某些道德“词语”就如去国外的人听到新的单词。这些是道德准则,但它们还没有充分整合进人类中。但依然它们被认可。它们并没有陌生到你无法遵照其行动,但它还没完全被整合。
嗯,我们怎么来到这个主题?你问我一些关于反移情和理想化的事。我针对了某些方面。不管怎样,我记得我们今天开始时谈论的,我没有谈论我已经写出来的内容,而是在一个更一般和更个人水平来谈论如何实际运用。Yes, I do think that's what I had in mind.你们知道,反复地,你获得神入的机动性,你具有能力“调剂”神入,作为你的移情-反移情状态的迹象,这在自恋人格障碍中是非常重要的,神入的分析师的经验不仅仅是一个工具,并不意味着一个结束,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是治愈的一个本质部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领悟开始和神入结束的地方。神入的形式,有人称为洞识(insight),有人能清晰地运用这个词,但这并不代表能“感受到(feel)”它,还只是通往更深、更温暖的理解和洞识的准备,更深的理解和洞识是为自己获得的,一个更深的神入性地接纳自己。(The form of empathy that one calls insight, where one uses words in clear-cut ways but doesn't quite "feel" it yet, is a preparation for the deeper, warmer understanding and insight that the person acquires for himself, a deeper empathic acceptance of himself.)
我想通常的盲点和对患者的愤怒让你错过了神入的表层,从这里可以通往深层。这是反移情是什么的中心部分。它们是否影响了分析师抓住患者那能通往深层的当下(surface)?你们知道,不仅仅是患者的表面行为也不仅仅是深层内容,而是表层在哪里和深层产生共鸣,在哪里可以这样,然后将此和来访者讨论。.例如我有一个来访者,有严重的工作困难。他之前尝试了以此分析,但由于一次小错误而结束了。这个患者由于玩而无法工作。他可以没日没夜地玩,如何克服游戏上瘾回归正轨并成长成了个道德主题。他将这看做幼稚病,他的父母也这么看,他之前的分析师也这么看。他在之前的分析中有所进步,但并不明显。
现在,相信我,我不是轻易获得这个领悟的。当我说这首先是个标题时,这是与得到它非常不同的。我认识到的是这个人缺少的是一个工作和玩的整合,而不是形成工作和玩的对立。在这个人身上,玩没有发展成工作,而是成了两个不同方向。他首先需要做的是学习玩,让玩能真正被其超我接受,真正被其父母接受。患者是个非常有道德的人,无法忍受自己的玩。他必须工作。他之前的分析必定是痛苦的——任何分析没有痛苦就不是分析。玩?今天没有领悟?没有童年记忆?没有防御需要克服?本质上就是这样。
为了学会这个,从深层来看,可以将其所作的和它本质上所产生的愉悦体验联系起来,因为这是在表达自己,这然后会发展到热情的工作中——这就是那主题。工作的基础是玩,工作和玩不是对立的。这是怎样实现的呢?在这个个案中,这主要是通过对关于玩的内疚的越来越多的分析而获得的,而不是对不工作的内疚。当这开始后,他开始能更深入地享受他的工作,因为,上帝啊,现在它成了他想要做的事,而不是必须做的事。玩,你们知道,“本我曾在的地方(where the id was)”,可以说是夸大自体享受自己的地方。但为什么工作不应该是令人满足的?为什么一个人的雄心不应该从这工作中表现出来?还有暴露癖和愉悦,愉悦地谈论它?对他的关于真正能谈论他的乐趣的内疚的分析逐步导致对他的工作压抑的真正克服,这不是一个对内疚的压抑,不是来自一个结构冲突。
但要对此共情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克服我自己的感受:分析应该是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不容易的。我记得一天患者在谈论一个他有的特别爱好。他的前任分析师对此爱好是轻视的,因为他花了惊人的钱和时间在这个爱好的追求上。我们逐步深入对这个爱好的讨论。他不再对此有任何内疚的隐藏,而是当做真正的爱好来和我分享它对于他的意义和它是多么美妙。这个情节历历在目。我只是听他说,听了40分钟,可能间或他会问我有没有听懂并向我详细解释(你必须是一个真正的专家才能明白他所说的)——我说我想知道这个爱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然后他告诉了我。后来的几次会谈都是沉默。我最终明白了。我认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无法再忍受了。我必须是一个分析师,要去问他他的爱好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其实意味着他不应该只是谈论它而是应该对其工作,而不是享受它。好吧,就是这样,可以说成这些错误都是有学习价值的。这些都是磨坊中的谷物(西方谚语,都是有价值的)。但你们知道,前任分析师没有接近这个真正的主题领域。我想说的是,这些事情是多么微妙。
神入意味着很多东西。神入是生物层面的生存。除非有一个神入的环境,不然儿童难以存活。神入是情感层面的生存,因为,除非你能从你的周围获得神入,不让你会感受到你无法展现你是什么、你是谁。你们知道,在一开始时,神入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可靠性、可预测性。人们是愿意回应的吗?当你在共情你的来访者时,不要期待你的共情会被患者接受,对于一位内心被干扰的来访者,或者不要期待不会有大问题。共情是你的工具,但它也是自恋人格障碍的主要困扰。所以,当你非常自豪于自己的神入能力时,我想愤怒的来访者,这些由于没有得到他们应该从别人那里得到的而被激怒的人,这些现在如此贫穷和生气于现在不得不再次屈膝来祈求得到它的人,他们也会拒绝你的好意。你也必须接受你必定会受伤。这也是你的宿命。这些就是你会遇到的最困难的反移情,至少在我的经验中是如此,在和那些我们讨论过的患者时必定会如此。我想这也许是我能告诉你们的最重要的领悟,除了那些局限性的条件和情结(constellations),这些更容易谈论,也比那些我今天尝试和你们交流的来自我个人经验的微妙内容更容易掌握,坦率和大家交流,也坦率讨论我自己。我想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
《The Chicago Institute Lec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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