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关游戏方面的著述经常蕴涵于模糊而难以发现的地方。克莱尔.托姆普逊(Clare Tbompson),旧金山的一名荣格分析学家,是第一个系统地收集、整理有关沙盘游戏方面的书籍与文章的人,直到1980年她离开人世。她的汇编后来(1980)以一种带有简明注释的文献形式刊载在《沙盘游戏研究》上。最近关于《沙盘游戏治疗》杂志的设想和现状都计划着继续这项努力:为沙盘游戏治疗实践提供更具有指导价值的论文。在该杂志中,我们计划收入一些沙盘游戏开拓者们的早期著作,同时提供一个论坛以交流这项工作中的新发现。
马丁.卡拉夫(Martin Kalff)和斯柏林格-维拉各(Springer-Verlag)欣然应允我们出版多拉.卡拉夫的英文版《沙盘游戏治疗入门》,对此,我们深表谢意。最初的德文版出现在《实践》杂志上。后来,也就是1986年,多拉.卡拉夫为国际沙盘游戏治疗学会翻译了这本书。文中卡拉夫描述了沙盘游戏的过程,强调了沙盘游戏提供了一种保护感。她提醒我们,沙盘的边界和沙盘游戏过程本身引起了游戏者的某些变化,这种变化可以出现在游戏者布置沙盘游戏场景之中。因为游戏者选择是否塑造沙子,是否采用图形,以及采用哪些,这些内在心理成分的表征物安全地包含在沙盘之中,在转变过程之中也是如此。内心世界都被这些边界所支配。
卡拉夫在她的著作中也指出了仅仅汇编一系列符号去理解沙盘游戏是多么浅陋。治疗师也必须特别地将游戏者在沙盘游戏中所描述的与游戏者本人、他们现在特殊的生活状况,以及他们以往的生活环境联系起来。通过这种方式,内部世界与外部世界联系起来了。
用艾斯太勒.韦瑞伯(Estelle.Weinrib)的话说,沙盘游戏能够成为不仅仅是美丽的图片(私下交流,1990)。当意味无穷的内在生命意象与游戏者外部生命联系起来时,曾经问题多多的地方便发生了转变。最初在沙盘中体验到的整体性现在出现了,这一点卡拉夫在这篇著述中提到,即完整生命之中的表达。
珍妮特·挞图姆是美国沙盘游戏治疗专家中的一员,也是国际沙盘游戏治疗学会的成员。她是旧金山荣格学院中的杰出代表。
沙盘游戏治疗入门
通过塑造和布置沙盘边框内的沙子,患者就可以建立一个与他(她)内在状态相对应的世界。这样通过自由、创造性的游戏,潜意识过程就以三维的形式,在一个图示的世界里显现出来,这种显现的方式对应于梦的体验。根据这个过程中形成的一系列映像,荣格描述的自性化过程受到激发并且实现了。
这个分析心理学竭力追求的过程,同时也是荣格命名为自性化的过程,可以被理解为逐步意识到人的整体性的过程。荣格将整体性描述为这样一种倾向,它超越了对立面之间的相互排斥、而争取这些对立面的统合。整体性的结构,是人的基本方面,这种结构是先天的,荣格称其为自性。
这种整体性最初驻留在母亲的自性之中。对新生儿需要的满足,例如解除其饥饿、抵御其寒冷,集中在母亲躯体中。我们称这个阶段为母-子一起,在这个阶段孩子在母方的爱中体验着绝对的安全与可靠。
一年过后,孩子的自性与母亲的自性分离了,它转而体现在与母亲的关系之中,在这种关系之中流露着母爱。安全感成长为一种信任关系。
这种引发的安全感是第三阶段的基础,这个阶段开始于整个生命第二年的末尾,在此阶段,自性的中心开始在孩子的无意识中凝固并以整体性的象征符号展示自己。玩耍、绘画,或者用一种符号语言描绘,数千年来,在各种文化背静以及时空下,人们有意无意地利用这些方式表达着整体性。这是一种抽象的经验,它经常在圆或方的形式下表现自己,同时伴随着一种对神既敬畏又向往的感情交织。这样,这个圆不仅仅是个几何形体,而是成了一种象征,它使得不可见但实际存在于人身上的东西得以显现。
符号代表内在的,富有能量的映像,代表人类的性格倾向,如果它们变得可见,就会对人的施加连续的影响。带有神秘感与宗教内容的符号于是代表了一种内在精神状态,它能成为自我健康发展的基础,进而创造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
荣格已经讲述过内、外部世界的统一。通常情况下,个体实际上通过利用面具实现对外部世界的片面适应,无意识的内在世界受到压抑--这个世界中融入了相反性别的阿妮玛和阿妮姆斯的灵魂意象。无意识中包含了早先集体经验传送的能量,和被个体遗忘与压抑的经验。
如果将人理解为一个整体,那么他一定能够持续地调和内部世界与外部世界的需要,这也是证明人是真实个体的唯一方法。这样,个体既不是无意识内容的意志薄弱的受害者,也非一个联系社会与世俗的
生物。然而,这种状态只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实现:作为有意识人格中心的自我,逐渐意识到它的相对性并且理解它自身是自性的组成部分;这种倾向具体化了意识与无意识个体的统一。此外,荣格认为自性有一种治疗与调节趋势,这也是工作努力的目标。
在沙盘游戏过程中进行的工作本身能够引起与自我的相对交锋,自我具有作为一种神秘体验的自性的力量,它的表现形式经常出现在宗教符号中。整体性的另一个方面是躯体与精神的统一。在它的消极面,精神以无与伦比的智慧出现,它已经与感觉和躯体完全割裂了。这种割裂的表现是,它蔑视有点儿模糊的感觉,并且认为躯体是原始的、没有灵魂的。这种态度经常是现代人精神失常的原因。只有当精神意识到自己是组成完整人的众多因素中的一员时,病人才能够找到复归富有理性与意义的生命之路。新发现的整体性以曼荼罗形式的代表物象征性地表达自己。
为了通往无意识的内容,卡拉夫在给儿童与成人的心理治疗中采用沙盘游戏的方法。正如名称所提示的,沙盘游戏是指在一个有一定比例的特制沙盘中游戏(沙盘各部分的比例为19.5*28.5*2.75
英寸;底与周边刷上鲜蓝色的防水漆)。备置盒装的干沙和湿沙。病人也可以随意使用许多小型的模具(figures),利用这些模具,病人可以在沙盘中表现出他的内心世界。可供病人选择的那些模具应该尽可能地代表所有无生命和有生命的存在物,在外部世界与内部想象世界我们都会面对这种存在物:树、植物、宝石、大理石、苔藓、野生与驯养动物、从事各种活动的普通男女,士兵、童话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不同文化背静中的宗教形象、房子、喷泉、桥梁、轮船、车辆等。
在沙盘游戏中,这一点很快变得明晰起来:游戏者可以更接近完整性。突破已经陷入泥淖的狭隘观念和恐惧、在沙盘游戏中找到与心灵最深处的新联系有了可能。淫浸在游戏中,病人成功地勾画了一幅可见的内在形象。一条联系内在与外部世界的桥梁就这样建立了。
沙盘的尺寸和人的视野相对应。在沙盘之中,接近毫无束缚的想象图景便塑造成型。我们认为,想象只有被限制在确定的形式下,才会富有成效。它的结果处于自由和限制两极之间。自由在于对游戏者在沙盘中的塑造活动极少的界限。游戏者能够从各种模型中选出材料并且构建一个最符合他(她)的世界。而制约则是游戏者必须从众多模具中做出一项选择。
通过这种方式,患者成功地描绘出他们自身存在什么问题,他们没有意识到什么。我们能够到一个运动着的过程,无意识、隐藏着的整体引导着这个过程。当患者开始游戏时,他们服从的正是那个规则,它将病人引向对立面之间的调和,这种调和是沙盘游戏的主要特征。游戏是有形与无形之间的斡旋人。
沙盘游戏中另一个重要的极性存在于躯体与灵魂之间。映像具体地塑造在沙子上,于是我们可以说内在的内容找到了躯体的形式。而且我们观察到,如果以曼荼罗作为它的最佳表达方式的一种完整性的展示得以实现,那么塑造行为能够成为一个深刻的、卷入情感的体验。
在其余条件之中,释放内部力量的一个先决条件是我已经命名为自由和被保护的空间的东西。创造这样一个空间是治疗者的任务:在这个自由的空间中,病人感受到被充分接纳。沙盘游戏治疗师认识到病人的限度保护着这个空间。治疗师成了值得信任的人。通过这种方式,否定的或者破坏性的倾向不是被压制,而是被描绘出来,并得到转化。
沙盘游戏的分析过程通过无意识内容的表征物展示着一个过程,这些内容以象征性的符号表达出来。最初的沙盘场景最普遍地反映了躲藏在接近意识层面的状况,蕴涵着存在问题的线索。在许多中,根据最初的场景,我们已经能够发现重要的线索:解决内部冲突的方法怎样发展、向何处发展。紧随其后的沙盘映像走出了占绝对优势的意识层面的内容,进入了个体的更深层,出现了无意识的内容。这些映像通常具有紊乱的特征,证实了了未被释放能量的存在。
最后,病人可以到达我们可以命名为整体性的阶段,或者引用荣格的术语,就是自性阶段。这样,一种内在的宁静心理状态便产生了,它经常引起一种神秘的体验,并且与精神建立起联系。通过逐步认识到:自我包含在自性之中,自性具体表达了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统一,作为有意识人格核心的自我变得不如以前那么绝对了。这个经历是最初能量变形的基础。
在沙盘映像中,下列场景在最初的躯体水平上首先看到。以植物和动物为主题的场景首先呈现。水和土在它们的前景中。因此,我称这个发展植物-动物阶段为遭遇躯体最低水平的阶段。这同时也是这种遭遇和互补的具有性别特征的灵魂映像(sexed soul image)一起发生的地方,具有性别特征的灵魂映像至今仍然处于无意识之中,这就是说,男性身上带有女性特征,欲望的一面;女性身上带有男性特征,理性的一面。这些是开始出现的新的创造性能量。
对这些能量的认识引导着处理他们的努力,同时引起了他们在下一阶段的转化。模糊的能量转化成了明晰的、建设性的能量,在唤起的创造性的帮助下,他们赋予了生命新的方向。通过沙子表达出来的完整性现在必须在生命的整体中找到它的表现形式。
简而言之,自我与自性的整体性,躯体与灵魂的整体性成了沙盘游戏治疗的目标,这种完整性以这样的原则找到了它的表现方式:能量不是被压抑,而是被转化。
从以上对内在发展的可能顺序的描述,我们可以认识到,治疗意义是病人对那些仍然需要在前言语水平自发表达的东西保持开放能力的直接后果。
就治疗与自我领悟过程来说,无论怎样,它对于与个体内部迄今还未知的方面建立联系是至关重要的。据此,这项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在言语水平上的讨论并有意识地领会的内容应该被延缓到沙盘游戏的步骤已经接近完成、同时已经作为一种内在的有生命的过程被体验。
主要的成分,之后伴随着治疗的形式是沙子映像和作为结果的内在紧张解决的成长与体验。
这类经验也可以视为有意识地实现无意识内容的一种形式,不在言语水平上,而在分享和经历这些内容中实现。这些内容的内在经验常常领先于外部生活领域内的改变。
在沙盘游戏过程中,映像没有被评价和解释的事实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对于成人来说,在口头、解释性水平上有意识地认识这个经验其后可能非常重要。然而,治疗或者咨询师正确地理解映像的象征性语言,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追踪内在的过程,在某种条件下,不参照沙盘游戏,而建立起与外部生活状态的联系和提出可能存在的问题的要点,这一点非常重要。
和这项工作完全协调一致的是,伴随着沙子映像成型,应该存在讨论接受分析者日常问题和检验其重要的梦的空间。对这项工作的进展也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是认识一个可能的转移,以及能够对它做出恰当的反应,这个转移可能在沙盘游戏中以符号的形式表达自己。
特别是对儿童进行心理治疗时,除了沙盘游戏治疗外,还应该具有充分的寻求其它游戏方式和诸如玩黏土、绘画等创造性活动的可能性。这类游戏对在沙子映像本身中暴露出来的,相反地,可能进一步激励内在沙盘游戏过程持续的设立与实现有着重要的帮助。
为了能够实现沙盘游戏任务,治疗者/咨询师,还有心理学训练必须能够具备两项最重要的前提条件:
1、 由于沙盘游戏过程以一套象征性的语言表达自己,一种象征语言的深刻的知识——他们表现在宗教、神话、童话、文学和艺术中——是必不可少的。荣格发现的深度心理分析的符号系统特别实用。毕竟,个体必须体验这些符号,他们的功效依据分析者自己的心理成熟过程。只有这种知识和体验使得有效地把握病人的体验成为可能。
2、
另一方面,我们已经注意到,治疗者/咨询师必须能够营造一个自由和安全的氛围。我们所要为别人解决的应该来自于我们自己的体验。这就意味着治疗者-咨询师应该拥有一种开放性,这种开放性是一种开放性地直面一个人自身的模糊和未知面的收获。然而,同时也十分重要的是,对一个人自己的深层积极潜能的体验,这是一种保证内在安全的体验,它这样能够使治疗者-咨询师为病人营造一个安全的氛围。
最后,对成功的治疗起关键性作用的是具有积极的动机,这种动机的目的在于为病人创造这样的空间,这个空间能够以一种独立的方式使病人接近整体性。这个目的应该伴随着努力,通过持续的对自己的分析,加深了自身的能力以给予可信的和非自我探索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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